日本经济三面溃退，疯狂加杠杆又得罪邻国，自断财路还能怎么收场
日本这轮下行，是从普通人最能感到疼的地方开始的：钱包。今年三季度，日本GDP下降了1.8%，这不是冷冰冰的一串数字，而是落在柴米油盐上的压力。去超市买一袋本土大米，很多日本家庭发现价格比之前贵了三成，部分地方还贴上了“限购”提示。粮食涨价的背后，是汇率、债务、资本、旅游、出口一起失速，几乎每一根支撑日本经济的柱子，都开始松动。
金融市场这次给的是“连环三击”。在债市，10年期日本国债收益率一度冲上1.8%，创出2018年以来新高，这意味着有人在拼命往外扔国债。外资一个月抛掉的日本国债超过10万亿日元，创历史新高，连过去被当成“避风港”的债券，也没人愿意多拿一天。债券价格跌、收益率涨，就是市场用脚投票，对日本政府的偿债能力开始打问号。
汇率紧接着中枪。日元对美元跌破1美元兑156日元，创下近10个月新低，纸面上看似利好出口，但对一个高度依赖进口能源和原材料的经济体，这更像是慢性内伤。油、气、粮、金属大多要用外汇买，日元越跌，进口成本越高，通胀压力就越顶在普通人头上。国际对冲基金趁机加大做空日元，外部力量推一把，贬值预期就更难压住。
股市没能扛住。11月以来，日经225指数累计跌去约4000点，跌幅超过7%，不少和中国游客高度绑定的旅游、百货、航空板块，股价直接被腰斩。很多日本中产把养老钱压在股市上，看着账户天天缩水，心理压力一点点堆。股市这根“晴雨表”变成了放大器，把对日本经济的悲观情绪扩散到更多人心里。
金融层面风声鹤唳的同时，实体经济已经被拆了两只腿。先倒的是旅游业。在日本入境市场里，中国游客长期贡献超过30%的游客数量，人均消费约在1万人民币，是真正意义上的“铁打的主力军”。在日本高层一系列不当言论后，中方发出赴日旅游提醒，很多中国游客选择取消计划。
短短几天，50万张赴日机票被退掉，按人均消费折算，旅游相关产业直接蒸发约50亿元人民币。日本野村证券测算，如果中国游客减少持续一年，旅游业损失会超过800亿元人民币，拖累日本GDP约0.29%。对一个去年GDP增速还不到0.1%的经济体来说，这一下等于把三年增长直接抹掉。
街面上的变化很快就能看到。东京银座不再满是拖着大箱子扫货的身影，很多高档百货商场客流锐减。大阪一带的免税店导购员开始轮班站着发呆，按业绩计提成的员工收入肉眼可见地缩。在北海道，不少依赖团队游的旅游大巴司机接不到团，只能停在停车场晒车，和车贷一起发愁。
海鲜出口遭遇的是“断崖式”冲击。今年上半年，日本对中国出口的水产品金额达到41亿元人民币，中国是日本最大海鲜买家。在日本启动核污染水排海之后，中方暂停进口日本水产品，日本渔业产业链立刻感到地震。像北海道、宫城县这些渔业大县，超过60%的海鲜原本销往中国，包括三文鱼、扇贝、金枪鱼等高附加值品类。
欧洲早就有成熟的本地海鲜供应，东南亚的消费能力和规模又接不上日本原有的量。大量捕上来的海鲜，只能塞进冷库里慢慢冻着，库存堆高，现金流却逐渐见底。一些中小型渔企连续几个月亏损，贷款还不上，经营者在“关门”和“硬撑”之间反复摇摆，当地财政也被拖得越来越紧。
在外需受挫的同时，日本内部还选择了一条高风险的路。面对增长疲软，日本推出了21.3万亿日元的刺激计划，这个量级已经可以被称为“史诗级”。问题在于钱从哪来，答案很直接：继续发国债。当前日本政府债务占GDP比例已经超过260%，远高于美国约130%和欧元区约90%的水平，相当于在肩膀上扛着三座债务大山往前跑。
市场看到的，是一个债务率全球领先的经济体，还在加杠杆发钱。国债规模越堆越高，收益率又被抛售推着往上走，政府未来的利息负担会越来越重。当投资者开始认真问一句“日本国债到底安不安全”，资金就会寻找更稳的地方停靠。
资本的态度变得很直接。外资从日本债市撤退，还会连带对股市和汇市做出更激烈的操作，从减仓变成做空。“越跌越抛、越抛越跌”的循环一旦形成，靠几句口头安抚很难扭转。在全球配置视角下，日本资产正在被一部分机构打上“风险抬升”的标签。
外部环境这几年同样在收紧。日本周边的中、俄、朝、韩都是重要贸易对象和潜在游客来源地，关系紧张，对经贸往来和人文交流都会形成现实压力。在这种背景下，日本还频繁因为一些做法和表态，引起周边国家不满，信任感下降很快传导到市场情绪。当外界的合作意愿打折，想通过出口和服务业来“赚外部的钱”，难度就会明显上升。
外交场合的一些细节，同样被市场盯得很紧。例如在G20这样的重要多边舞台上，日本高层出现迟到近一小时的情况，事后解释是“挑衣服花了时间”。这种故事被媒体放大后，会放进投资者对“决策风格”的整体印象里。决策是否稳健、是否重视规则，会影响资本的长期信心。
拆开这轮日本经济困局，会看到几条线纠缠在一起：一条是高债务配合大规模刺激，让市场担忧偿付能力，直接冲击债市。一条是日元持续走弱配合通胀抬头，抬高进口成本，挤压居民和企业。还有一条是外需承压，中国游客减少、海鲜出口受阻，在敏感行业形成连锁反应。
旅游损失0.29%的GDP，看着似乎是“小数点后的数字”，叠加海鲜出口、股汇债走弱后的财富效应，就变成了看得见的“日常紧”。一些日本家庭开始缩减外出就餐次数，推迟换车、装修等大额支出，企业则更谨慎扩张和雇人。消费端一旦犹豫，投资端开始收缩，增长再往上走就会每一步都吃力。
从结果倒推这一路走来的轨迹，会发现很多时候不是某一个政策、某一个事件决定了日本今天的局面，而是一连串选择叠在一起，慢慢改变了外界的看法和资金流向。经济本身很少“突然出事”，更多是长期的信号被忽视，等体感疼了，已经进入被动阶段。日本这次遭遇的，不只是数字上的下行，更是信心层面的流失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