球鞋在地板上摩擦出刺耳的声响，郇斯楠纵身跃起将对手的投篮扇飞，场边替补席爆发出短暂的欢呼。转播镜头扫过中国队的板凳席，几个年轻球员正用毛巾裹着脑袋，眼神直勾勾盯着记分牌——11:26，第一节刚结束就落后15分，这比赛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怵。
德国队那些金发小伙儿跟装了弹簧似的，跑起来呼呼带风。他们的联防像张渔网，中国队的小伙子们一突进去就被缠得死死的。王洪泽在外线急得直跺脚："这球传不进去啊！"话音未落又被对方抢断打快攻，德国后卫像阵旋风掠过半场，轻松上篮得手。场边德国教练乐得直拍大腿，那架势跟看自家孩子考了满分似的。
第二节刚开始那会儿，崔新泉连着飚进两个三分，分差缩到个位数的时候，场边中国球迷嗓子都喊劈了。有个穿红色T恤的大哥激动得把矿泉水瓶捏得咔咔响："有戏！这帮孩子能行！"可德国队叫完暂停回来，立马祭出全场紧逼，中国队后卫运球刚过半场就被包夹，球跟烫手山芋似的在几个人手里倒腾两下就丢了。解说员老张在直播间直叹气："哎呦喂，这球传得跟我奶奶纳鞋底似的，全是死结。"
中场休息时更衣室静得吓人，能听见汗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。郇斯楠把冰袋按在膝盖上，运动饮料喝进去半瓶才憋出一句："他们中锋脚步比咱灵活。"朱正把毛巾摔在地上，战术板被砸得哐当响。教练组拿着数据统计表直摇头——对方二次进攻得分22比3，这篮板丢得亲妈都不认识了。
下半场德国队那个穿13号的白人前锋，活像台投篮机器。三分线外张手就有，中国队防守队员扑上去封盖，他还能歪着身子把球扔进篮筐。场边记分牌数字跳得跟老虎机似的，转眼就拉开30分差距。转播镜头捕捉到有趣画面：德国替补席后排有个小胖子球迷，居然捧着汉堡吃得满嘴流油，这哪是看比赛，分明是来野餐的。
终场哨响的时候，66:99的比分刺得人眼睛疼。张博源蹲在底线那儿系了五分钟鞋带，其实他球鞋早系好了，就是不想抬头。技术台那边德国队员正嘻嘻哈哈交换球衣，有个卷毛小子还对着镜头比心，那轻松劲儿跟刚打完野球似的。中国队有个工作人员红着眼眶收拾毛巾，嘴里嘟囔着："早上量身高的时候明明都挺高的..."
赛后的技术统计像份病历单，把病症写得明明白白。全队三分球28投7中，罚球命中率刚过五成，助攻数还不到德国队一半。最扎眼的是失误栏，22这个数字红得发亮。有个资深记者翻着往年纪录直咂嘴："U19打欧美强队十几年了，老毛病一点没改，跟韭菜似的割一茬长一茬。"
更衣室淋浴间水声响了半个钟头，不知道是谁在里头偷偷抹眼泪。郇斯楠对着手机屏保发呆，那是他出国前和初中队友的合影。朱正把护腕扯下来又缠上去，缠上去又扯下来，塑料搭扣的声响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刺耳。教练组在隔壁房间开会的动静隐约传过来，偶尔能听见战术板重重砸在桌上的闷响。
场馆外飘起小雨，德国的大巴车早就开走了，车尾灯在雨幕里拉出两道红痕。中国队的大巴迟迟没发动，司机老李叼着烟跟保安闲聊："这些孩子饭都没吃几口，有个娃的筷子拿起来又放下，看着真心疼。"雨点打在车顶的铁皮上，叮叮咚咚像在敲打谁的神经。
